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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君雅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历代名贤确论》卷六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高祖将举义旗,而副留守王威、高君雅觉其事,欲因晋祠之会,以害高祖
太宗刘文静谋,诈遣刘政会王威、高君雅之变。
君雅高祖坐上大诟曰:「此反人欲杀我也」!
文静遂叱左右,执而杀之。
尝观与君雅之心,乃隋之忠臣也,当被执大诟之际,必有至直至切之言,责高祖为隋室懿戚重臣,不当墟其社稷。
然而史臣不载其辞者,盖为唐而讳之,故使二子忠烈之名,不彰于世。
夫铅刀尚能一割,病虎犹能一搏,使君雅稍有权力,岂不能一奋而报隋乎?
今乃洗玉之污而使之洁,抉月之霾而使之明,庸以劝后世不忘旧君者。
若当时既没其美,后世又不显其节,则愚恐忠烈之道,由是而寖息矣。
万春圩图记1061年 北宋 · 沈括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九○、《长兴集》卷二一 创作地点:安徽省宣城市
江南大都皆山也,可耕之土皆下湿。
厌水濒江,规其地以堤而蓻其中,谓之圩。
芜湖县圩之大者,唯荆山之北,土豪秦氏世擅其饶,谓之秦家圩。
李氏据有江南,置官领之,裂为荆山、黄春、黄池三曹,调其租以给赐后宫。
本朝以属芜湖县,租还大农
太平兴国中江南大水,圩吏欧阳某护圩不谨,圩以废。
废且八十年,其閒数欲治之,辄为游说所格。
司藏其议,一车不能载。
嘉祐六年转运使武陵张颙判官南阳谢景温复会其议,使宣州宁国县令沈括图视其状。
还,以谓前之以为不可兴者,说皆可讲也。
其一,以谓秋夏之水非广泽无所容,排其二十里以为墟,则二十里之水将无所受,溢则为害,不补所得。
丹阳、石臼诸湖,圩之北藩也,其绵浸三四百里。
当水发时,环圩之壤皆湖也,如丹阳者尚三四。
其西则属于大江,而规其二十里以为圩,岂遽能为水之消长?
是说之无足患一也。
又曰:圩之西南迎荆山为防,江出峡中,则水壅以灌山东
今其下荆山之西流皆不能百步,折其堤以达荆山之冲,弃以与江二百步之广,则水无所迫。
不幸而壅,则其阻在荆山之西,非圩之为祸。
其东则播为枝流,以分其委。
是说之无足患二也。
又曰:圩水之所赴皆有蛟龙伏其下,而岸善崩,向之败未尝不以此。
盖圩之水凿堤而出,酾于堤外,其下不得不为渊。
渊深而岸隤其中,非所当怪也。
今当凿下为复堤,障水出于数十步之外,注之江中,则渊者在数十步之外,其淫衍渐隤,不能数十步以为圩败。
是说之无足患三也。
又曰:自圩之废,纳租而茭牧其閒者百馀家矣,一旦皆罢迁其业,势迫必且为奸。
此尤不然。
成固且与人,夺之人而与人,虽力不足为圩害,何所取于义?
昔之茭牧者,今使之得耕其中,势不以耕而易茭牧,固茭牧之所愿,非得使之为奸。
是说之无足患四也。
又曰:圩之东南滨于大泽,风水之所排,堤不能久坚也。
此其地非有斩然崛起之势,陵迟而来者皆百馀步。
傅堤为百行,其下搴苇以列艺之,则水之所齿者在百步之外,而堤未尝与水遇。
其为堤之址数丈以广,而末锐才数尺,无与水忤,使其势不得与我争。
是说之无足患五也。
君雅知其可为,及是请之,奏其词上,即报可,赐作者三万斛。
使者持诏书径发属县,不复关白所司。
所司以为憾,上书言其不利。
书三上,果诏追罢前报。
转运使可者使判官上对,以谓役且起,所发已万计,业不可罢,圩且成,归罪所司,即败者重坐之,无敢辞,乃遂兴之。
方是时岁饥,百姓流冗,县官方议发,因重其庸以募穷民。
旬日得丁万四千人,分隶宣城、宁国南陵当涂芜湖、繁昌广德、建平八县。
主簿宣、子骏、舜元、泽、瑾、杰、载分部作治,仪披总五县之丁,授其方略
转运司移其治于芜湖,比日一自临观。
于是发原决薮,焚其菑翳,五日而野开。
表堤行水,称材赋工,凡四十日而毕。
其为博六丈,崇丈有二尺,八十四里以长。
夹堤之脊列植以,为若干万。
圩中为田千二百七十顷,取天地日月山川草木杂字千二百七十名其顷。
方顷而沟之,四沟浍之为一区。
一家之浍可以舫舟矣。
隅落部伍,直曲相望,皆应法度。
圩中为通途二十二里以长,北与堤会,其袤可以两车,列植以
为水门五丈,四十日而成。
凡发县官三万斛,钱四万。
岁出租二十而三,总为三万六千斛,菰蒲之利为钱五十馀万。
圩既成,天子赐其名曰「万春」。
其始格议者滋不快,更造异说,务危伤之。
后四岁,郡国十八大水,江浙汉沔閒所在泛人,庐舍流徙皆以万计。
宣池之閒,圩之沈者千馀区,而万春独屹然藩其一方,群小圩皆恃以无毁。
先是万春适就,又过其东十五里筑圩曰「百丈」。
其工半万春,因其旧器材槁委之郡邑,使者不复亲临矣。
典议复非老习,多少年喜事,易之弗为意。
方大水也,百丈在沈中。
欲中伤有司者,漫言万春亦没。
御史以为言,天子遣使者临视之。
使者新用事,欲立威,不肯直有司,盛论百丈不当立,劾奏转运使,追其前对诏书无状,使判官皆坐谪,而百丈会废。
或者以谓水害衡被天下如是,数十年、百年傥一有之。
宣池之閒,圩之亡者以千数,而百丈独蒙其名,使者义不直。
虽然,水之为祸不常,而百丈适遇其不幸,始时人固有以为不可兴,兴且复败者,百丈岂不既败矣乎?
是欲使听者不惑不可得,而又欲廷中悬决其是非得失于千万里之外,置弗治,有司晏然视其败而不为意,此固理之难蕲者。
予独悲夫作者之意,尝谓子言天下之财不足以相养,岂独野人之忧,在上者所当任也。
江南之斥土如万春者数百,襄汉青徐之閒,人益希,其过江南者不赀,异时有言其可耕者,天下莫之应也。
予且使天下信之,故其治万春甚力。
其挑众独任,犯患难而不顾者,意岂独万春而已也?
一万春之成,未足信于人,而人固已信百丈之败矣。
始之欲以为唱者,乃所以实天下之毁者也。
予以谓天下之事,其势常若临危之物,众人引之不能进,一人排之则哗然往矣。
盖处顺势者易为力,矫众违者难为功。
成功者常处于顺势,至其不偶,乃出于异端,固君子谓之有命也欤!
予观《万春圩图》,乐其成功,而又悲百丈之不幸,乃辑其说而序其下。
纲目分注发微序咸淳元年五月 南宋 · 刘国器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二、《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九
尝阅六朝史,至陈宝应使人读《汉书》,闻蒯通韩信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之语,而谓之智士,虞寄则告以班彪《王命论》之识所归,为之叹曰:通之设是辞,特以遂其计,反不能取信于当时,史之载是辞,盖以纪其实,而乃贻后世无穷之祸,作史者可不谨哉!
及观《纲目分注》,于蒯通所说则削而不存,于班彪所论则载之甚备。
吁,亦可以见朱文公之心矣!
因是反覆推研,参以《通鉴》,凡所损益,虽片言只字必究极夫事理之所以然,则知前史纪载,是非善恶混焉而莫识其真。
简册浩繁,辞义精密,虽未能详尽厥旨,试摭其一二而考订之。
贾谊告文帝体貌大臣,谓其以绛侯讥上;
君雅李渊而不发兵,谓其引突厥入寇,任尚邓遵争功,而罪以增级受贿;
从谏表士良罪状,而诬以窥伺朝廷;
守志不屈指曰不敬,抵排异端目为矫激;
司马昭则谓能以德攻,略其杀诞之罪;
扬雄则谓不诡于圣人,遗其美新之失;
道成并宋也,曰能全国家;
朱温篡唐也,曰能安社稷;
孙宏多诈而曰其行谨厚;
牛李奸邪而曰谨守格式
才能之真伪、论议之得失,茫无折衷,而所载之事且乖错而失伦。
王莽之立司市,与《易·系》正辞之文并录;
太宗之击高丽,与夏禹治水之功互纪。
铜匦以来告密,而托名于伸冤招谏;
白马以陷忠良,而归咎于衣冠浮薄。
若此之类,并经《纲目》所削。
司马文正公之作《通鉴》,因旧史以纪事,其言曰「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意可知矣。
朱文公之作此书,乃以《纲目》为名,事之得其条理虽莫要于纲,而纤悉具备尤莫详于目。
况夫隐伏而难见,疑似而难明,参错同异而难齐,几微之际,又不可以不察也。
故大书以提要,分注以备言,言必證其事,事必验其实,刊落浮辞,约归至理。
是其天地之心、阴阳之蕴、万物之情、数千百年行事之迹,已洞究于胸中,则纵横泛应,无一而非《春秋》之微意,岂若后世纪传之书而已哉!
故曰纲者法家之条令,目者法家之断案,呜呼微矣!
然坎井之见不足以识江河之大,蔀屋之陋不足以发日月之,世之君子能明朱文公之旨者,愿执鞭以请益云。
咸淳乙丑仲夏莆田刘国器谨书。
按:《纲目分注发微》卷首,清抄本。
潘君墓志铭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二
潘,姬姓之别,周文王毕公高之后,食采于潘,遂以为氏,世远族分,所在为著。
君讳择师,字希明
八世祖仕南唐银青光禄大夫,始自湖徙升,居溧之阳。
曾祖由、祖深之,皆晦德不仕。
父稹,擢绍熙二年进士第,授迪功郎宣州司户参军,寻卒。
时君甫十岁,祖训之学,即自刻苦。
乡先达给事中钱公周才闻之,曰:「吾友户曹为不亡矣」。
进士一不中,即弃去,阖门读古书,时赋诗以自见。
祖父既没,兄弟有以贫自列,再析产不靳。
其不幸先死,则拊其孤独。
君雅不饮,然招之即往。
好面折人过,然退无后言。
秦丞相当国,士有一日雅,立可致身。
秦故善户曹,闻君克自植立,喜欲见之,君曰:「往不过干名利耳,然得不以道,胡以居之?
固不若仍吾素也」。
族有易田者,酬不当直,邻有侵疆者,岁滋不已,人为不平,君皆安之,曰:「族均一家,邻吾与也,是区区者,宁足计耶」!
其处心类如此。
五十而鳏,即屏居一室,榜曰靖斋
人曰:「允矣,其自名也」!
因号靖斋居士
少掘地得古印章,文曰「寿命昌永」,果以寿终,盖庆元庚申十二月十有七日,享年七十有八。
明年嘉泰改元二月壬申,合葬于兴贤乡屏风山寇夫人之兆。
君元配吴氏,寇其继也。
子二人:长曰珖,以高年且子为士,封承务郎致仕
次璘。
孙五人:长曰汇征,擢嘉定七年进士第,今官迪功郎镇江府金坛县
次汇亨、汇森、汇升、汇进。
致仕公学行不愧其先,晚犹自力,言动皆有法。
尉庀职三年,公廉之操孚于上下,又以警捕之馀,修庠序之教,学者师尊之。
寿昌之应未艾。
某生晚性僻,尝叹比闾法废,而守助扶持之意失,丧祭礼坏而奇邪怪妄之俗成。
君平生独卓然有见。
里有病疫者,虽亲不往,君常直造其室,为视證详药。
俗以死者年月定某日家当有异,率尽室出避,而使巫觋执鸡操杖,击逐其间。
君曰:「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谓有室神也,可使死者无依,又以妖巫怛之乎」?
斥其说不用,卒亦无异。
某以是起敬,恨不及其时登君之门,尽订习俗之谬。
而致仕公不鄙,属以铭文,某谢不能,而里中王君去非复助之请,王畏友,而君之事又所喜称乐道,夫复何辞?
铭曰:
心无竞,兹为靖。
世坏俗邪,我独此正。
,侈厥应,裕乃身,施其后人(《漫塘集》卷二九。)
周文王:原无「王」字,径补。
蒋知县墓志铭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八、《鹤林集》卷三五
孔氏之门富有百官,而尤以长民之官为重。
孔子,大圣人也,为中都宰。
由圣人而下,闵损治费,仲由治蒲,言偃治武城卜商父,端木赐信阳高柴治成,宓不齐巫马期治单父
其不著所治之邑,圣人特许其可以为之宰者,又不在兹选也。
夫以数子之品质才分,皆卿材也,皆将相器也,而独以治邑称,何哉?
盖一邑者,天下之式也。
有地可居,则规模之施置易;
去民弥近,则教化之流行速。
非若后之冠进贤、纡墨绶者,反不屑于亲民也。
君叔舆少韩,其近世良令欤!
方其摄永新也,县经峒寇后,赋入鲜少,未免预贷于民。
君曰:「此弊政也」。
乃锄奸摘佞,以德以法,宁先除害本以宽民力,不忍促输期以奉公上,郡督邮旁午于县不顾也。
郡将部使者荐,擢知弋阳
先是江东诸邑重困于月桩钱,绍兴中始减十之一,乾、淳间复减十之二,至绍熙则通减十之三四。
上饶一郡仅捐缗钱一万,而弋阳凿空桩办之数犹故弗减也。
则缩泉增料,内缉酒政,以课之羡补之,敛不及民,而邦用亦济登矣。
如壝社稷以报本,廪常平以振乏,清狱市以泽冤,正版籍、表户亩以差第其力役,邦条、吏约每张下,民咸有惬志。
尝指心谓人曰:「满腔子无圭撮欺伪」。
隐哉仁夫
君自以不欺,则人乌得用其欺哉?
然心学之苗裔,则亦有自来矣。
盖程氏之学传于袁溉道洁,袁公之学传于薛常州季宣君雅常州游,又尝接闻道洁之遗风绪论,故其国中所施行者,皆群居讲摩充而达之者也。
居亡何,以忧民病,以勤事死,卒不能大用于时,是亦可哀矣。
君之曾祖曰扶。
祖曰惇,赠中大夫
父曰行简,阶得奉朝议,赠中奉大夫,曾守常德,有遗爱于人。
君实象贤也,少负奇气,于书靡不博习,历筴、星文、钟律、地理,五诊上下经,八阵奇正法,太一临守行犯之数,皆能心筹指画,不留神也。
历官自维扬户曹,监仁和买纳场,授岳阳推官,转永新丞,具有佳政,然治县之谱尤其著也。
嘉定十六年正月二十六日卒于位,以宝庆元年正月十二日孺人刘氏合葬于瞿屿山,享年仅六十一。
男女五子,曰熙、󰄰、焱、煚、燧,皆孝弟祥顺,各能谨家法。
某守中川,焱以士礼见,袖出其先君子存斋行治官世状,丐余铭。
郡方诏救政,不暇述。
则又贻书吴兴寓所,曰:「先君用止百里,未究所长,不借润词,不足以达其志」。
呜呼!
古所谓士之达者,以民不失望为达,不以官之尊荣富贵为达也。
今君治弋阳,壤地虽褊小,而能使居官大,民又不失望焉,则是达也。
遂为发挥孔门爱人之道,与君试邑之法,书而志诸石。
复取水心叶公适语,为之铭曰:
壮矣弋阳,雚青苍。
厥壤甚夷,水广山长。
上迫征求,下怜愁苦。
依其永存,以作民怙。
水心揭此,铭君之斋;
鹤林持此,铭君之墓。
荆南府君行状1036年8月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五、《宋景文集》卷六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宋氏本广平望族,代有冠冕,中叶避地,始来浚都。
通州府君唐昭宗,位至御史中丞,坐法贬州司马
子孙蕃衍,为东畿著姓。
乾封府君事后唐,历晋、汉,多为剧邑,清尚素节,乡品亡二。
丘府君弱冠秀发,通王霸之术。
是时诸侯据藩岳,招豪英,因感艰运,濡足当世,由是连应沧、魏、兖、冀之辟。
周世宗用兵淮上,铺敦深入,府君自田里献书行在,陈灭吴之策,世宗奇其材,拜真令,随王师东下而安辑之,淮人忘亡。
遭内忧去官。
宋受禅,铨符追集,调蔡州团练判官,谢病不行。
俄而易箦,年四十八。
先府君蚤孤,事母贾夫人至谨。
诸兄以宦学,远或千里,近或数年乃还,惟府君朝夕瞻省,以孝闻邑中。
里人邢敦,盘桓遁世,罕通谢问,独以府君为益者之友。
治《春秋》三家,长《左氏》。
贾夫人之丧,毁瘠如礼。
年四十,亲友劝以仕,始游京师
太宗端拱二年明经及第,为宁州襄乐主簿
时四方饟道数棘,外台郑文宝府君行部中,董索输护,如令而办,大见褒识。
代还,调江州司理参军
慨然叹曰:「是不足为仁耶?
位无大小,顾力行何如耳」。
因精思于讯鞫爰书之间。
邑尉邢积捕疑盗数十人,锻锢周密,移之郡狱。
太守李朝以證左明具,即俾论死。
府君疑有枉状,因微挺囚械,物色以问之,囚对不雠,乃自白于弗察。
府君即申牒:「大狱四十日,所以防冤诬,尽情实。
今旬甲未浃,不敢如教」。
大怒。
居数日,邻州获真盗自首于官,传檄株送,执书惭且骇曰:「掾其神乎」!
州界有行商,部辎重,夜径泽中,将宿佛祠,值奸人前杀群僧。
廷内狼籍,商人入寺,蹀其血,乃觉,因轻骑逃去。
晓逢逻者,见衣履有污,执以为贼。
传考数狱,商遂自诬。
府君以为是辈操奇赢,举千百计,胡怨而蹈死耶?
因屏左右,訹以好语,商恐惧,辞卒不变。
府君犹却其狱,夜据案寐,恍惚若有人乘马至厅事,自称郑使者,呼曰:「误矣」!
府君警寤,遽召侍卒,缓其系,尽取成牍焚之。
左右杂然谓不可。
迟明,有姓郑者诣官告其谋,尽获支党,商乃免。
其慎谛精感如此。
前后阅郡将数人,其间侍中文懿冯公尤所钦待。
殿省吕奉天峭刻临州,少所推荐,器府君仁隐材干,凡再加保述。
居官八年弗得代,时故贰卿文定赵公以美俗使江表,廉其淹恤,疾置言状。
是冬,集吏部,复掾常州,三考皆最。
掌狱凡十年,所蔽数千,无一諈诿者。
每有重辟,必持案谂囚,尔罪应死,尽召家人,使之相见。
饘鬻衽席,时其早晏。
未始妄加搒掠,须其情究意讫,然后行决。
囚皆叩颡感泣。
既诛,又为人设一僧,使诵经忏罪。
自是州人习闻之。
其后囚每伏法,卒呼曰:「若物化有知,当为宋府君作狗马,偿厚德」。
九江毗陵二郡父老至今能言之。
俄为光州录事参军安州应山江陵府从事
府君谦谨修洁,廉静乐道,薄于自奉,裕于施物,笥无兼衣,案无累殽。
以己不知人为疚,不以人不知己为恨。
冲猷隐量,粹焉莫见其际。
恭于接士而不谄也,力于事神而不祈也。
不援上以茍求,不诡遇以取获。
六官,更三十载,结考十七,讫无玷漏。
而间关栖迟,终不获迁,力与命其相戾也。
雅性强记,闇诵诸经及梁《昭明文选》,以教授诸子。
遇家人嗃嗃严厉,虽盛暑必正冠束带。
居常讽梵书,日十数过以为常。
读《庄子·内篇》,至「金跃求为镆邪」,辄以订己曰:「吾终不为不祥之请」。
其埋照含厚,盖性之也。
天禧元年都下,疾终于僦庑,实六月二十九日
同母昆弟七人:长曰玮,终安州云梦
次曰琚,曰璩,曰现,咸先殁。
弟曰昱,举进士,早世;
曰位,终国子博士
五合姓:曰高氏,曰二王氏,继以钟氏,最后朱氏。
朱夫人府君十三年而终。
三子:长曰邡,早夭;
仲曰郊;
季曰祁。
邡,后王氏出也。
郊、祁,钟出也。
府君之归全也,朱夫人留止南方,独郊侍疾。
及斩焉在疚,力不克葬,乃权窆京城之偏。
后八年,郊与祁皆进士及第
呜呼!
小子以治命之重,不敢殒灭。
天假残息,兴于零丁孤苦之馀。
遭时乐育,进服嘉会,非府君之储德凭厚,义方清白之所庇,畴能及此!
然禄之弗逮,哀亦罔极。
幸天子推孝治之化,笃褒亲之典,乃以天圣五年郊祀,诏书一追赠府君太子中允,封朱夫人寿光县太君
明道东耕,再赠屯田员外郎,追封钟夫人颍川县太君
景祐二年园丘礼成,进加今赠。
今得吉卜于许州阳翟县三封乡之南原,以景祐丙子孟冬癸酉,举公之柩,以钟氏、朱氏二夫人合祔焉。
恭惟先府君庸言成规,庸行成矩,凡有诸训,皆可为士林景法。
而光灵寖远,竹素靡传,摧恸追怀,百不获一。
谨捃摭崖略,以备志墓之实。
谨状。
子琳墓志铭绍兴二十年正月1150年 宋 · 范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八二、《范香溪文集》卷二二
君吴姓讳圭字子琳,婺之金华人
曾祖藻,祖善,父权,世隐约。
君幼谨顺,壮滋有立,父知可倚,俾卜别墅理家生事。
君亦念世业汩振,惕焉遵命,度地得灵岳林泉之胜,结庐以居,为裕蛊计。
常鄙世俗嗜利子,沓贪无艺,以子贷豪取,牟息倍称,我则不为。
第务以信实得人和,赈悯单穷,率本业之,不立券牍;
或负约,将剔田帖屋以偿,则笑谢曰:「以逋负利人田庐,岂吾心哉」?
卒弃责弗取。
凡其意气阔达类此。
越四十年,储义甚富,而日积月衍,资亦高矣。
会睦之剧贼充斥不制,四掠比郡,婺浸为盗区,君徙家集族,壁险自固,距所居十里馀,日营支计费,恃无仇怨,常出归自如。
间逢凶众方屠剔人,皆掷刃敛衽,疾言开慰;
「我不敢暴,其无恐」。
他盗过者,亦相戒无窥吴氏,每望屋引去。
兄子炳家乌孝,尽室前已归君,久之,炳方挺身来自间道,为恶少遮止,问为谁,将安往?
炳对以实,恶少愧谢,炊黍供待,护送归之君。
时姻旧逃乱,相依倚凡数十族,经给资用药物,均惠有终始。
邻曲附贼者,持米肉来饷,君因以祸福镌晓其人:「盍即效顺,无久迷缪,为此不祥,徒以身膏官军锐锋」。
众感悟,释柴械而还民伍者十九。
逮贼平,向藉君全济者多负不知报,人谓自是有以缓急告君,当戒门以绝矣。
成皋挟溃卒攻婺,郊郭草扰,依君者愈众。
君益开纳,厚相劳苦,必于我乎馆,意顾倍蓰于昔,人始咨叹,以为难及。
君性和裕,于昆弟友睦,方议别籍,悉所有均析,不名其私一铢。
于游从,未尝以贵胜寒品生轻重心。
于细人,务为并容,谩欺玩靳,一不之诘;
至或挟豪佩势临之,则毅然不受。
里中人推为长者,皆慕赖,或他适,往往丁老丛集候门,若待哺然。
有斗诤,君一言曲直,各厌悦解去,盖其平居立然诺,故素信喻乎人如此。
绍兴十有八年六月己未以疾卒,年七十有三。
娶郭氏,生男三人:曰昶,曰昴,曰晟。
女五人:长适进士邵汝能,次适进士何溟,次适左奉议郎湖州州学教授唐尧封,次适右迪功郎宜州河池县主簿俞允恭,次适进士何洌。
孙男八人,曰三锡、三益、三畏、三省、三思、三复、三俊、三英。
孙女六人,长许嫁唐仲义,馀在幼。
君雅知慕善,开馆贮书,延良师硕友,使子姓禀学,故昶等皆竞爽尅厉,昴以艺业登名于荐书,士友称之。
君方疾剧,顾昶等与诸孙戒曰:「始吾至灵岳,未有温饱计,今服食两馀,非智得也,有命焉。
若等当益殖学,无务殖货,力行勤、俭、谦、厚四者,如吾平生示训足矣」。
言既,奄然以瞑。
嗟夫,今人爱子男,遗之积著,恨不百钜万,失学无教,或不能记姓名
女嫁之甲门右族,无复择对,多与凡子。
君独能以诗书儒其子孙,将终之言,犹婉勉以义,其得婿又皆郡邑彦士,可谓知所以爱子矣。
二十年正月丙午,葬于县东溪寺山之原。
前期,昶使谒铭于香溪范浚,昴且来属。
顾同乡壤,又得君行实状,稽所闻为信。
或益以状之遗事诿曰:「是宜传载」。
因知君为人称思,没且不忘,铭其可辞?
铭曰:
人当畏涂,身窘不容。
君逢艰危,克亢厥宗。
惠于乡州,长者之风。
恩或我孤,我益有终。
儒其子孙,庆则自躬。
有铭幽墟,刻示不穷。
迪功郎致仕董君行状 南宋 · 程洵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二、《尊德性斋小集》卷三
君讳琦,字顺之饶州德兴人
德兴,故乐平隶乡也,后析为县。
太常博士董君渊者,始以进士擢第,其后簪组蝉联,与邑之张氏、万氏俱为闻家,里谚号张董万犹眉之苏程石云。
博士于君六世从祖也,而君曾祖介卿、祖材两世仕皆有声。
介卿左朝奉郎太医令,材终右从政郎处州缙云县令
材生陵,君考,独隐居不仕。
君少有英气,务为倜傥可喜事,不肯践绳约,然实笃于风义。
缙云忧其过,名之曰执柔,而以顺之字之,曰:「以代韦弦之戒」。
君佩服之,后更今名,犹以旧字,示不忘先训也。
年二十五,始从先君子游,为《春秋》学。
先君子命设几案,日与对诵《春秋》,以《左氏传》时时为说大义,且以礼法开之。
久之,寖若有省,遂痛自刻励,务入礼法。
乡人称焉,君亦益以风义自任。
朝廷念里胥之役不均,许以义役从事
君家无溢格之税,而里多中下户,虑不能集,即出田倡之,事遂定,乡里赖以少纾。
所居五里许,有地曰金山,地里家以为吉,君雅有归骨之志。
会今秘阁修撰晦翁先生朱公有族兄死未葬,驰书语君,即捐以与,无吝色。
少从乡先生程君倜及其弟舟学,二君殁日久,而抚其子若孙,恩意不少衰。
倜□端□母欲以为,凡君之笃于风谊,皆此类也。
尝得朱公所定□祭仪读之,曰:「是可为也」。
自是岁时祝飨,由始事逮卒祭,盛服酌酒馈食,有数有序,拜俯伏兴,屏息以俟,如亲见其形容而有所受命者,未尝少倦也。
晚节绝意进取,又欲渐磨屏家事,即所居傍艺花莳,灌蔬畦药,时杖策徜徉其间,观物之华实盛衰以自适。
客至,具壶觞,从容终日,间论时事,料成败则虽老于市朝者不逮也。
淳熙十三年,天子赐觞德寿宫,推恩耆老,以子铢恩授迪功郎致仕。
后五年,以疾终于家,实绍熙二年八月十四日也。
享年七十有六。
君为人精悍,议论贵决白,不为模棱含糊态。
有所喜怒,若茹物不下,必吐出乃已。
然过则夷然,未尝宿怨人。
或时以横逆,往往更结以恩意,使自愧悔,以是士之贤者爱之,其不肖者倾心事之。
及其卒也,皆伤之。
少尝读《马援传》,慨然慕之。
既涉世不偶,又颇闻先生长者馀论,乃更折节为儒生,自力于善,识者谓其视畴昔犹两人也。
嗟夫!
天下平治,士无功名,才□一区之死无声,昔人尝恨之。
如君者,使有所遇合,以其才颉颃一世,可量哉!
娶周氏,再娶李氏,皆前卒。
子男四人,镐、铢、锡、镃。
女三人,嫁余梓、程澈、王中,皆周出也。
锡、镃及嫁程澈者,亦前卒。
孙男三人,女二人。
初君自恨知学晚,教子甚力,师儒有道之士,不远千里,遣从之游,故诸子行艺皆蔚然可观。
镐、铢尝举进士,而铢尤自立。
将以某年月日葬君其乡湖山之原,以周氏祔,属状君行事,欲求铭当世立言君子。
少从先君子牛马走客君家,君以世契故待之厚,义不得辞,谨述其行治可以告后人者如右。
周伯范墓志铭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攻愧集》卷一一○
周氏为四明望族,不惟名宦相继,而前辈源流其来也远,孰不欲仕?
惟周氏之仕者多以壮年退休,有四休堂,则家风可知。
明今为庆元府,周氏世为鄞人,居城中西湖十洲之西。
君之高祖告,赠正议大夫
曾祖师厚,登皇祐五年进士科,娶范氏,文正公之女,忠宣公之姊也。
仕至朝散郎,任荆湖南路转运判官,赠银青光禄大夫
次子曰锷,元丰二年登科,娶胡氏,右丞宗愈之女,两娶王氏,翰林学士觌之女,又娶陈氏,正言伯强之女,仕至中大夫,才业尤高。
尝以忠愤上书,遂陷党籍。
又以外家妻族皆一时名公,俱在奸党,动辄拘碍,以经世之才,仅知南雄小郡,贤士大夫多痛惜之。
仲子讳渊,亦有家声,仕止右儒林郎,娶俞氏。
君即儒林之子也,讳模字伯范
性敏悟,承家世之传,幼笃志于学如成人。
济南刘寿夫游,又学书于睢阳济甫,有楷法。
年才十七而儒林下世,兄弟终鲜,四姊一妹,俱未行,亲党为之危虑。
君雅有心计,沈静善谋。
既讫葬,送女兄弟俱归里之善士,皆人所难。
免丧之后,一举不遂,即弃举子业,一意世学,翻经阅史,几不释卷。
以为名第有命,不可彊求,不坠家声足矣。
建炎兵燬,先庐荡然。
儒林所居湫隘,以此事属之君。
君承先志,大启堂宇,甲于吾乡。
奉累世丘垄,随力葺理,岁时修祀事,物必亲临,器必亲濯。
诸父既亡,从兄伯济比邻,君事之如同气,榜所居曰「怡怡堂」,以著其友爱之笃。
中大夫遗文甚多,如《承宣集》等行于世。
文集仅二十卷,君恐其久而坠失,手加编校,以千缗为锓版印造之费,始得家有此书。
年登半百,即以槥椟施贫人之丧,所济甚众。
官道倾圮,加以甃甓,行者赖焉。
经理家务,井井有条。
时出其馀,以周人之急。
姊妹既行,及宗族之疏远者恩意有差。
居閒好客,觞豆终日不倦。
晚又增葺后圃,益以自适,号「得閒居士」。
纵心之会,乡里合庆,以为君福寿未艾也。
明年,是为嘉定元年三月二十九日,以疾卒于家。
娶朱氏。
子男二人:曰熺,庆元四年为乡贡进士
次曰烜,先五年卒。
女三人:长适汪之彦,次适乡贡进士李梦龙,幼在室。
孙男六:壄、垓、圭、垍、堪、埏。
女五人:长适陈錤,馀未笄。
先是,朱夫人葬于通远乡银山,熺将以十二月壬午奉君之柩合焉。
君素了达,不以穷通死生累其心。
豫卜寿藏,美槚之备已十馀年。
吾邦旧有真率之集,仲舅尚书汪公主盟斯事,君实预焉。
余投閒一纪,从容其间,君少余一岁,棋品又相近,在会中尤为亲密。
后虽以忧患疾疢寖废,去冬西上,君送于郊,握手道别,尚期馀生为老伴侣。
闻君之讣,衋伤殊甚。
熺来求铭,义不得辞。
余有表妹之夫子建植,于君为疏族,死无所归。
君呼其子某,使葬于其先茔之傍。
某游学,又任其扫松之劳,是尤可书也。
铭曰:
四明之周,著名吾州。
家在十洲,堂有四休。
君承其流,抱才则优。
不忮不求,无悔无尤。
家立身修,晚益夷犹。
棋枰觥筹,里闾沉浮。
积善未酬,如穑有秋。
我铭诸幽,后人其收。
戡定安南复封黎维祁为国王功成联句乾隆己酉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七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三
君臣之谊无所逃人伦立极仁义之师有不战天祐成功海隅既奠厥家邦册府宜形为雅颂原夫帝典明都之宅王制交趾民县置朱䳒(交趾郡所属县)炎徼通丸泥之域波分白鹤(白鹤江在三带州)南溟荡带水之流自汉晋隋唐咸属于羁縻嗣丁(部领)黎(桓)李(公蕴)(日煚)递沿于攘𣣔宋每因而奖乱元屡召而不朝辅(张)晟(沐)之露布三传贪幅员而终弃黎(维潭)莫(登庸)之金身两纳殖货利而不扬懿我朝定鼎之初底下国受球之贡训以守邦之忠孝(正扁皇祖赐黎维曰忠孝守邦)嘉为龚上之屏藩百□年来享来王十三道我人我土何际祖孙之传袭乃生陪𨽻之内讧始闻遗篆之迁俄报叩关之吁黎方去国路失泥中阮已无家(黎祁之母阮氏妻阮氏)涂穷河上启畺吏晋章之告悉瀛邦否运之由蛮斗触而蜗伤衅因夺政(郑)蟨负蛩而駾走(阮岳阮惠)变辄称兵留肘腋以代防(阮整)继腹心之中溃两割边郡再圮国都截路税人望门渔女赤地千里比岁荐以不登苍天九重彼民控其无所宁忍听其涂炭妄敢干尔伦常是用轸此惮人索予置之乐土重赍粮而归报严腾檄以指迷所守非亲人化为豺狼革邪心于两郡(谅山高平)无礼于君者逐如鸟雀鼓暮气于七州(文渊脱朗七泉温州禄平安博)斥僭贡于关门访孱王于硐户毋称监国致它时兄弟之相尤况未覆宗尚来者幼孤之可立发劲兵于粤土出偏旅于滇中赋廪以集矿丁锡绶而招幕客(林际清)关连坡垒(出镇南关十里为安南坡垒关)戈戟星驰路越广源(谅山郡故广源州)箪壶云迓人知助信铸银印以先颁地或相持效木罂之间渡□(黎)愚惠(阮)诈缓师烛伪奏之谋(阮惠诈为该国臣民之奏请立黎□以冀缓师)炮巨船多懈气知虚声之谲(安南送回遭风把总昌义称阮惠誇示舟炮之雄诡谋懈我士气)每先几而豫或不约而同歼南栅之沙虫(市球江一名南栅江)头骈黠虏(陈名炳)惊富良(江名)之风鹤指掬舟师浮直可以衔刀渡不须于用楫竻徒破竹(交趾外城为竻竹城见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云是唐都护王式所植孙士毅奏克黎城摺称城仅高四尺上犹种竹也)江果来苏(来苏江在黎城东北本名苏历江明时改今名)埋根达百里之郛入垒听五更之漏羁人乍返随宗族以迎军故国重开具礼仪而受册感中衔而莫报请句胪亲主客之司俟内顾以无忧许班位在郡王之上特酬勋以五等宠冠桓圭遍行赏于六甄赉周袀服披图眼底迅成杨仆楼船扫穴掌中直过马援铜柱南阮别巢于北阮侨如连势于荣如即看枭獍之伦旋筑鲸鲵之观飞捷书之送喜先于三十日阳春伫全境之就平作我万千年典属越稽简纪其待藩侯周威烈初命已非唐方镇唯彊是予呼韩邪尚思报汉仅保塞以相依高句骊空自求明乃和倭而却返威原不足托绝意于闭关力或有馀则侈心于广土予受天全付驭世久成垂万古之正经申三纲之大义矧繄恭顺恒廑惠绥属偶值于阽危岂独遗于覆冒日之所照何分比景(日南郡所属县即比景也)以南化本大同不阂居风(九真郡所属县其地今在清华府)之外乱臣贼子之知惧鲁史义存兴灭继绝所以怀中庸道立不利尺地仍我外臣因兹决策于初幸臻蒇功之善顾台湾之大凯秋朝缅甸之来归一岁凡三七旬有九被眷贻之特厚统中外以胥蒙矢谦撝乾惕之增虔敢豫大丰亨之萌志咨尔赓歌就列莫远徵越裳氏献雉之区体予寅亮代功惟迩绎召康公旅獒之旨
承天庥命御纮埏,西北开疆晏□年(自庚辰西师凯旋之后新疆西北两路拓地二万馀里命大臣分驻其地设立屯田岁获丰稔以缣易马值减数多厄鲁特及回部无不安居乐业同我太平每岁年班更番入觐与蒙古诸藩一体宴赉迄今已三十馀年)
何事内讧闻海国安南国陪臣郑氏世执国柄渐成跋扈阮姓以伐郑为名侵扰国都是为安南内讧之始寻至阮姓佔据黎城王嗣孙黎维祁出走其乱遂炽)。(御制),特申大义薄云天安南虽要荒小国而君臣名分攸关且黎氏服属中朝袭封传世百数十年最为恭顺今土酋作乱嗣孙播越建家皇上特申大义声罪致讨为之恢复疆土重邦有仁育义正自古所未真与覆焘同功矣)
南讹攸宅神尧(尧典宅南交蔡沈书传南交南方交阯之地黄度曰汉初置交阯郡后置交州杜佑通典曰复禹旧号是则本名交后世增益之也交今安圣祖地理今释云南南国)交趾曰蛮小戴篇(礼记王制南方曰蛮雕题交趾郑康成注云足相乡然孔颖达疏言蛮卧时头向外足在内而相交故云交趾杜佑通典则曰交趾之名以南方蛮夷之人其足大趾开广若并足而立其趾则交故名)
术幻文郎绳结约(越史略周庄王时嘉宁部有异人能以幻术服诸部落自称雄王都于文郎号文郎国结绳为政传十八世皆称雄王周末为蜀王子泮所逐而代之自号曰安阳王按今安南尚有文郎州阿桂,谋深质子弩隳弦秦始皇初并百粤其地为象郡赵佗南海安阳王有神人曰皋鲁能弩一张十发教军万人乃遣其子始为质通好后王遇皋鲁稍薄皋鲁去王女媚珠又与始私始诱媚珠求看神弩因毁其机驰使报复兴兵攻之军至王又如初弩折众皆溃散遂破之王衔生犀入水水为之开国遂属赵亦见越史略)
九区领郡田耕汉武帝平南粤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九真郁林日南合浦交阯等九郡今安南国地即其时交阯日南九真三郡也又南越志交阯之地最为膏腴旧有君长曰骆王其佐曰骆侯其田曰骆田民垦食之曰骆民又交州志骆王骆侯主诸郡县又有骆将盖沿古骆越之称也),二女兴戎浪跕鸢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侧徵贰反徵侧麋泠县骆将之女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遂与妹反时拜援为伏波将军征之十八年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徵侧徵贰封援为新息侯援自言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云云按浪泊在今安南东关县西北一名西湖
唐至德都护(自马援讨平交阯后置交州领七郡二国吴分立广州交州龙编县即今黎城也宋齐仍旧梁陈于交州都督府隋初郡废改为总管府唐初仍曰交州调露初安南都护府至德初改镇南都护府臣嵇璜梁开平肇土豪专后梁开平元年以曲颢为静海军节度使后颢弟全美代之继以阮进杨廷艺杨绍洪矫公羡吴权杨主将吴昌吴昌文诸人盖五代时隔绝中国自曲颢以下皆土人窃据其地)
使君瓜剖豆分夥(越史略矫公捍据峰州阮宽据阮家陈日庆据唐林景硕据杜洞阮昌识据王槁阮圭据超类阮守捷据仙游吕犷据细江阮超据扶列矫顺据泗湖范白虎据藤州陈览据江布口是为十二使君始终三年卒并于丁氏其时在周显德中,部领括囊卷席全(宋史外国传管内十二州大乱部民啸聚共起为寇盗攻交州光是杨廷艺以牙将丁公著驩州刺史兼禦蕃都督公著死其子部领继之后部领与其子琏率兵击败贼党境内安堵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号曰大胜王署其子琏为节度使
阅宋三封徒骫骳宋开宝三年封丁部领为交阯郡封王之始传其子琏及璿大将黎桓擅权渐不可制自称权交州三使留后屡假璿名上表诏令桓遣送璿母子及其亲属尽室入朝时桓已专据其土不听命至端拱元年加桓检校太尉食邑十户四年进封为交阯郡真宗即位进封桓为南平王其子至忠苛虐国人不附大校李公蕴逐至忠自称留后大中祥符三年遣使入贡因封公蕴为交阯郡同平章事天禧元年进封南平王淳熙元年进封李天祚为安南国王此立国之始丁氏黎氏李氏三姓皆因请予封崇奖乱臣固由国势不振实本大义不明也臣和珅,虽元再伐竟迥邅安南后为李氏婿陈日煚所有传其子光元世祖时封为安南大国王并谕令亲身入朝光炳不从其子日烜立复谕以来朝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弟工匠各二以代其土民不然修尔城池以待我军卒不从饰词恳免二十二年因命镇南王托欢统军击之日烜遁走二十四年复诏托欢率兵三道水陆并进深入其境日烜弃城走于海师旋复出)
忽收忽弃如棋置明洪武初安南王陈日煃来贡因即封之日煃卒国内乱其大臣黎季犛篡立传其子𡗨永乐元年奉表朝贡言陈氏已绝𡗨以甥绍祚遂封为王已而老挝国送日煃之弟天平至言黎氏篡夺本末诏责之𡗨遣使入谢且请迎天平归奉为王乃敕天平归国命副将黄中等将兵送之而改封𡗨为顺化郡天平入鸡林关𡗨伏兵邀杀之中等败还因命新城侯张辅西平侯沐晟等率师分道并进讨平之改安南国交阯布政司设十五府辖三十六州一百八十一县又设五州直𨽻布政司辖二十九县然蛮人自以非类互相惊恐数年之后简定陈季扩冉叛至宣德二年黎利作乱明不能守尽撤军民北还全弃其地利遂进贡求封正统元年封为安南国王,旋莫旋潭以贿迁明正德间安南国社堂烧香官陈皓作乱篡立都力士莫登庸起兵讨之立黎灏之子譓以登庸有功封为伯爵既握兵柄逼纳譓母潜谋弑譓譓遁居清华事闻明兴兵讨之踰年师不出登庸进代身金人遂封为都统譓后人维潭举兵败登庸孙茂洽夺其都统印亦进代身金人明封为王令莫氏居高平都统两存之)
身篡国诛人窃国(永乐征安南其事近正然身假周公辅成王其何以服李犛之心哉臣王杰,惧西边觊吓南边嘉靖时仇鸾大将军与西套蒙古角不能一戟及莫登庸之事复以统师但于关内虚张声势未尝有一卒一旅之出坐待登庸来进代身金人遂尔罢师盖本无挞伐之志徒为恫喝之谋故以之非材亦得登坛授钺耳)
貂珰激变政诚紊明永乐中既设交阯布政司李彬张辅镇之中官马骐监军墨而残交人苦之三年间叛者四五起而黎利为最剧)文武选愞威不宣(明于安南二役前以柳升陈智马瑛方政不能力战败事交阯全省遂致沦弃迨后嘉靖时毛伯温张瓒潘珍张经余光汪文盛皆以本兵及督抚巡按彼此议论不同时将两载迄无定计盖由明之君太阿倒持故其臣亦选愞成习不能振作也)。(御制)
统定中华抚黎氏安南于明季入贡使人留闽未还大兵平闽执送京师顺四年给敕遣还本国招谕缴故明诰印赍送来京照旧封锡),心归外服拒吴滇吴三桂云南谋逆时数年阻安南入贡之路多方胁诱黎维正不敢从逆具以表闻安南恭顺有常此为恪守臣节之验)
闻风早送军门款顺治十六年经略大学士洪承畴安南国遣目吏玉川伯邓福绥朝阳伯阮光华赍启赴信郡王军前摅诚纳款),向日恭呈故绶捐康熙五年黎维禧缴送桂王由榔敕命一道金印一颗维禧为上嘉之王封安南国
厚往增金复加币顺治十八年加赏安南银五百两大蟒段二妆段二䌽段表里各十二康熙二十五年增赐表里二十为五十乾隆四十三年奉一闪谕于正赏外加赏蟒段倭段妆段锦段各段二表段二臣刘墉,薄来物减并期连康熙二年黎维禧入贡礼部以贡物不符会典请后饬遵得旨外国慕化入贡所进之物著即收纳不必定遵会典乾隆四十三年复有加贡间或短少与例不符者毋庸计较之六年两贡并进谕又康熙七年安南疏请旨以道里悠远三年六年先后虽异敬恭则一如所请行)
叛亡弗纳天真大康熙十年安南国阮福禄获罪来投置旨以理不应受还该国王自行处),忠孝如敦祚久延康熙二十二年邦扁雍赐安南国王维正忠孝守正二年日赐黎维裪南世祚扁)
理断守封园有蝶康熙三十六年黎维正奏牛羊蝴蝶普园地为邻界土司侵占请清还南故旨询云南巡抚知其地属开化并非安地不准给与仍行文申饬臣董诰,仁施悔过厂分铅雍正三年云南总督高其倬奏志载开化府文山县南二百四十里至赌咒河为安南界今自文山至马白汛祇百二十里即至铅厂山下小江亦百二十里此外尚八十里虽失在前明但封疆所系应清勘立界得季久失旨安南累世恭顺宁与争尺寸之地况明之区其地果有利耶则天朝岂宜与小邦争利如无利又何必与争安彼民正以安我民耳嗣黎维祹两疏陈辨维祹随谕以失从前恭顺之义无从施怀远之仁惶恐感悔谢罪乃遣使敕谕王自悔执迷词意虔恭既知尽礼即可加恩况此四十里在云南为朕内地在安南仍为朕外藩无所区别著将此地仍赐该国王世守之)
宥加误杀陈词切乾隆九年安南番目黄福卫等戕边界守兵奉情实旨番目戕杀内地兵丁律应斩决朕详察案为误杀且该国王即献凶犯毫无袒护足见恭顺之诚黄福卫等从宽免死交该国王处治十六年安南兵目阮世魁误杀土练亦以土目黄文棋禽献恪守功令赦之两次俱具表谢极陈感悚之悰),律治偷踰禀命虔乾隆二十一年安南械送在番滋事之广东李文尤等十六人督臣安南僻处蛮陬同沾圣化不敢擅诛送归请示足徵怀服之忱请将文光等照交结外国论如律)
还械给资周难舶安南番船失风飘至永宁汛地方官拨兵守护给资送归并收在船军械于回时给还体旨以收械贮库为非命即还之臣德保,通津近境惠商廛广西由隘距安南驱驴地方六十里向设闭禁乾隆九年开之又平而水口两关通安南太原牧马等处旧立铁练横江亦于逢五逢十日开锁放行以惠商贾)
宾来上塞臣真雁乾隆四十六年往热谕本年安南贡使到京著礼部堂官一人带河瞻觐后遣令回国七月使臣阮维宏等觐于赏避暑山庄差赐国王币使臣等有),喜听南巡孙见元乾隆四十九年仲珰上南巡安南陪臣黄仲政黎有容阮等于江宁迎驾孙生驻跸龙潭日贺京师喜报达列行在御皇元诸臣额喜称仲政等亦在制诗有飞章报喜达行轩欢动中朝及外藩之句)
说赐古稀俾共仰(屏翰赐安南国王黎维褍扁曰南交钤以御宝并谕安南国扁额所用古稀天子之宝非朕自誇恐该国王不知朕意故以古稀说令其阅看即知朕意也臣纪昀,诗承朝泽望长绵甲辰年八月安南贡使范阮达等在热河祝寿预宴座间亲为制诗洒翰今该陪臣瞻仰捧归赐王黎维褍诗末句云抚众和邻绵奕叶长承朝泽万千春盖嘉彼笃心守礼望其带砺永存孰意未及四年遂有维褍孙维祁失国眷属来投之事)
出奔眷属流离亟,求救隘河匍匐跧水口关之东北隘外溪河一道距龙州百二十里上年五月十二日地方文武巡哨至彼闻河外号呼甚亟见有夷官等带领男妇老幼数十人向河北叩头求敕询系安南国高平府督阮辉宿长派侯黎侗迪郡公黄益晓因该国阮惠称兵攻破国都嗣孙出奔避于山南下路因奉嗣孙之母妻眷属逃避为彼追杀越壤投生情词甚为迫切)
守土吏因收以入龙州通判陈松都司陈洪顺会同巡哨见安南嗣孙眷属等被寇兵追杀无计可脱求救入隘正在盘诘间遥望隔河有百馀人追赶及见河北有内地兵勇不敢过河随即退去当将该国眷属夷官老幼六十二名收入隘内拨房栖止加以抚恤据太平府知府陆有仁等转禀畺吏以闻)。(御制),迷邦人始悉堪怜孙士毅孙永清闻报先后驰至龙州斗奥隘面向该国镇目阮辉宿等手写问条逐加详询据称乾隆五十一年六月西山土酋阮岳兄弟两次兵犯黎京嗣孙出奔阮惠欲劫王眷为质以阻义兵因移避高平又遭劫杀保护眷口二百馀人登舟远遁至博淰地方追兵日急逃至河边阮兵约三四百人正在叩求救护而阮兵已至舍命奉王母世子各眷口涉水登岸其不及渡河者尽为所杀今奉王母之命情硕待罪天朝不肯被彼辱没等语据奏始悉该国眷属被难原委安顿上披览深加悯恻传谕该督抚等妥为优加抚恤)
兴初依郑长专柄(莫登庸篡黎后黎譓遁居清华至其孙维潭破莫复兴全藉其臣郑檍之力嗣是郑氏世执国柄黎主仅亦守府然以数百天朝册封之重不敢篡夺君臣相保者迄今年),志欲戡黎借夺权广南土酋阮岳于丙午岁六月搆难托以攻辅臣郑氏为名盖志图佔夺黎氏而先去其羽翼也)
蛇矗两头家小姓(阮岳该国又称为阮文岳阮惠又称为阮文伻乃西山小姓非辅政阮氏一族臣福长安,兔营三窟国南偏(阮惠所据之顺化城即明所设之顺化府以辖顺州化州者也其兄阮岳旧据广南占城国旧地后为安南蚕食者皆在该国西南濒海)
栋亡章失狼驱虎安南封国印向为辅政郑栋攘窃丙午夏阮岳兄弟攻破黎城郑栋战败奔逃于路自尽国印遂至遗失栋虽并君行事尚能勉守臣节阮之胜郑何异逐虎而进狼也),整卫戈称鹌搏鹯(据阮辉宿供称阮岳外示扶黎内怀反侧有供靖即贡整先随阮岳攻驻黎城迨阮岳退去恐其泄计弃而不用嗣孙察其无贰委令带兵讨寇后阮岳伪将阮任领兵数万复至整战死等语而黎维□率族人等又禀称嗣孙维祁袭位阴诱阮惠之叛臣阮整以兵入卫整擅作威福维祁为所诱掖多行不义中外咸怨又与整谋议集兵搆难阮惠使其家将率兵入都讨整之罪维祁为整所挟出奔整败死维祁不知下落云云两说互异然维□愚痴所禀出于阮岳等伪为则整之捍卫黎氏以身殉节自属可信其时阮岳等势燄方炽整思以弱禦强又何异鹌之搏鹯也)
衍困台城索蜜水丙午年阮岳等拥众攻围黎城国王黎维褍老疾不能堵禦府城失守维褍旋即世元臣彭瑞),景婚主婿耀花钿(阮惠既破走郑梀故王黎维褍割又安之地许为犒劳并以亲女归之)
未成君越草莽舍(黎维褍薨逝长子早夭维祁以嗣孙例应继位以失去国印正在遣官赍表恳请补印赐封未及邀恩而黎城失守出奔山南由安广道前进探知所在有兵涉越溪岭至海阳道良才县春兰社又移至下洪府四歧县潜匿村民之家十日五日另迁一处以防阮惠踪迹又潜赴京北道谅江府以避害),再燬都惊烽燧烟(阮岳于丙午六月攻破黎城以官民赴援退去至次年十二月阮岳伪将阮任领兵再入黎城又有土民卷簪即倦□与谅山藩目阮克陈搆隙战败克陈而归附阮任倚作声势肆行残燬于是宫室器用荡然无存孙士毅奏报克黎城时目击情形如是)
僭号纪元一蠮螉(黎维祁书称上年四月中阮惠佔据黎城憯称天皇帝纪泰德而潘启德所呈吴初致伊之书称阮惠为王上后署泰德十一年是阮惠潜布腹心窥伺黎城已非一日而维祁尚不自觉也臣喀宁阿)伪官留守百蚳蝝(据潘启德禀称阮惠见发去檄文即逃回故巢有夷官吴初阮惠封以大司马带兵佔守黎城凡一切事务均归吴初调度)
下渔富括空仓谷(阮惠佔据黎城兵食不给派取民间银钱米粟以供饷馈甚至索取妇女军政不戢民多苦之),人税苛徵过市钱(夷民称阮民间入城者人各出钱二三十文谓之人税其穷蹙可以想见)
徯我后群嗟独后(臣胡李堂,介于石但决几先(从古用兵之道贵于先几决策易于豫之利建侯行师其爻辞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孔子系辞阐其理予每于用兵常持此道具见向所作四知书屋记中)
累朝奕世君臣分安南顺治十七年维祺归顺至今百□年维祺传维禔维禧维䘺维正维祹维祜维祎维褍至今维祁凡七世十王君臣之分久定),绝继灭兴经史传。
尺土寸疆非所利孙士毅初奏安南内讧情形即有乘此机会(御制)。(𠞰平后收其土地之意予以黎氏久事我朝最为恭顺且中国幅员广远前古所无安肯乘人之危利其疆土谕惟熟筹妥办俾黎氏国祚弗失斯为大公至正),固推予夺亦何孱(黎维祁致书孙士毅云固推予夺惟上所命士毅先得一旨正言书答东尾所云未喻内地大皇帝四海家休戚相关之意天朝十七省新疆二万里安南丛尔一隅得之不啻如太仓一粟安肯如前明见小收为郡县维祁得书感激无地由其初不能仰窥语也覆载之心故有此)
移将内郡乐郊镇南关龙州安南切近孔道且时至五月蒸湿岚瘴府城上轸念羁远抚恤安存令移该眷属于南宁居住),给汝帑金免粥饘(奉日优旨黎维祁眷属人等每加廪给俾得供用有馀又于未疋该赏给皮衣二十件及粗细绸布百三十馀王母祗受恭谢感泣不止)
涛泛乌雷催去棹(臣金简),陆循马白赠归鞭(来投眷属既安居南宁随从夷官情硕留三人侍奉三人分作两路回国传信令嗣孙悉眷属平善安心知感得奏允行安南向有三道由广西镇南关出口者为正路即现在进兵之道一由广东钦州泛海过乌雷山至安南东府乃唐以前经行之道一由云南临安府蒙自县莲花滩陆行至安南之洮江乃明沐晟出师之道今改从马白一路更为直捷嗣孙之母派令黎侗阮国栋取道广东阮廷枚取道云南以海旨各赏银百两黎侗等渡舶阮廷枚给以鞍马)
图标蓝粉非全陷(阮辉宿等称安南向有五十二府内十二府乃土目蛮酋所居实止四十府现在清华处四府十五县宣光处三州一县兴化处十州二县俱不肯降附又上路未降下路已降者安处四府十二县山西处五府二十四县京北处四府二十县太原处八县三州其上路已降下路未降者山南处九府三十六县海阳处四府十九县惟高平一府四州谅山一府七县俱已降附至广南顺化二处本为阮岳所管早被佔据孙士毅因取全境旧图令辉宿分别标识其已降者涂蓝未降者涂粉附摺进呈),迎取契繻罔致愆(路出上谕孙士毅黎侗等分关寻见嗣孙后若能恢复于迎春时即遣此次通信陪臣给以符验庶不为土酋诳害固由圣心柔遐恤难益钦睿虑之周密也)
檄愈头风持义正(安南高平谅山等郡与内地接壤阮岳恐天朝进讨先诱令二处服从因夺凡谕孙士毅檄知各该镇目以阮岳等恃强侵黎氏旧臣理应协心助𠞰何得甘心从彼现在已派大兵兴师问罪该镇目等倘能改邪归正拿获阮岳阮惠不但转祸为福必邀首就大皇帝厚赏若不知悛悔则自贻伊戚自必诛夷如此剀切谕知庶可以断阮众咽喉而壮黎氏声势嗣经潘启德禀称阮惠等心怀畏惧遣人探信因见檄文十分战慄即招呼亲信党羽逃往富春地方将黎城让出臣阿扬阿),读应涕雪复雠湔孙士毅于关外沿途地方悬挂檄文各处纷纷呈请愿效前驱并据黎维祁书称檄文到日开示大义祁及文武臣等捧读再三不胜感泣仰见之亦天德下顾恤孤继绝之诚溢于言表国人闻悲愤激昂日徯王师之至)
祗伤袖殒臂偏弱黎城既已残破维祁次弟□郡公维袖三弟□郡公维祇同逃避难维袖至宣光兴化地方舆夷目黄文桐拒守后宣光为彼攻破将维袖获送黎城被害维祇由太原京北一路至波蓬厂阮惠暗遣刺客来戕得厂民敕护身受多伤幸而未死),猷弟理奴面缚骈(牧马土司闭阮侓闭阮豪见天朝大义声讨剀切檄谕又因感念黎王旧德招集土勇将伪督同阮远猷伪该骑朱廷理并阮远猷之弟阮文爵朱廷理之仆朱文奏等四人缚送进关询据阮远猷供称曾中乡举补为知县丙午年阮惠攻取富春降顺用为掌管文墨之事授牧马镇督同之职其弟文爵并未授官又朱廷理供称平时学习刀笔考取中书曾为将吏小职丁未年随阮整攻讨山南为彼所获因授牧马该骑之职并询悉嗣孙踪迹孙士毅即令陪臣阮辉宿写信交阮文爵朱文奏二人前赴处东一路探访嗣孙实在存亡确信先将阮远猷朱廷理牢固监禁暂缓刑诛俟阮文爵等二人回报再行酌办)
客去波蓬羁且徙(黎维祇久居波蓬厂为厂民李宏旺从平孟隘送入内地孙士毅以维祇系嗣孙之弟可以号召义兵以分其势若留在内地于事无益现在土田州岑宜栋领兵从归顺州出口会同安南乐州赴𠞰维祇既到归顺即令就近随同岑宜栋前赴牧马等处纠约义勇以壮声势李臣绶),书投社感而涟(先经遣从云南出口探信之阮廷枚回至内地据称访知嗣孙在春兰社潜匿前往见面将节次优恤伊母恩旨令其阅看并详悉告以大兵不日进𠞰为其复国缘由取有维祁回禀督臣恳代膜奏谢恩并带回与其母家信其母亦喜泣拜知感格外恩施
承筐伪贡严词斥孙士毅龙州接禀阮岳遣文渊州夷目黄文球阮廷琏叩关进贡即亲抵镇南关登门面斥以阮岳侵佔黎城正在奏请大皇帝调兵进𠞰不思悔罪自新迎还故主保全性命尚敢渎恳纳贡我大皇帝行事万世瞻仰岂肯听其恃强干分尔等曾为黎氏职官一旦反面事仇为之叩吁本应立拿正法念微末不足治可归谕阮岳祸福转瞬惟其自取文球等伏地战慄踉跄而去上嘉士毅晓事得体特加赏赉),褫带遗臣僻径沿安南文渊州夷目阮廷沛携带该州印信挈眷属等八人越岭至隘口求见国母询知为黎维褍所授文渊州目今阮惠遣黄文球来居此任廷沛失职无归故越境而来按其情词自非全出于怀旧之诚然归路已绝亦可保其毫无诈伪若麾之使去祗为廷沛一人分别诚伪而交人闻之以为既已檄降复拒而不纳适以阻其面内之心于全局未为尽善且廷沛既不能拒文球足知毫无能为即留之内地不过多一夷人曾何足为轾重因准令进见随嗣孙之母)
大赌咒河整伍会孙士毅许世亨筹办进兵事宜必须大集兵力则阮惠闻之心胆愈虚易于成功先经节次分驻各关隘广西兵已有四千名再添调一千名令总兵尚维升带领并檄调广东兵五千名令总兵张朝龙李化龙带领共一万名足资驱策出关后以八千名直捣黎城分路按捕首恶二千驻劄谅山以为声援其镇南平而等关隘另于广西附近各营抽调分布以壮军威并有土田州岑宜栋安南乐州土官农福缙各带土兵二三千名情愿随营投用其云南乌大经带兵五千名取道马白协𠞰所有官兵口粮及赏给厂民谅山等处银两米石多为豫备源源接济并令孙永清驻劄边境详妥料理迅蒇大功按大赌咒河为内地与安南分境处椿臣达御制)小阳春月出师便孙士毅十月来天气晴霁道路渐乾一切夫粮督辨无误惟续调之粤东官兵五千名须至十一月间始能到齐若至彼时进𠞰未免太迟因会同许世亨督率将备带领粤西兵丁于十月二十八日卯时祭旗开关按队启行其张朝龙李化龙所带粤东兵亦陆续到营前进)
台湾胜将图功速(南涣镇总兵张朝龙左翼镇总兵李化龙二人均系上年随同福康安平定台湾成功后㩴用并赏巴图鲁名号图形紫光阁者自能倍加奋勇更为得力因派令二人前往带兵),滇省督臣却请坚(先是谕云南提督乌大经带兵出口协𠞰而总督富纲屡行自请前往因思军营事权必须专一庶众人知所禀受共加奋勉不致有观望之虑富纲系满洲职分又与孙士毅相等断无随同孙士毅办理之道亦无一营两帅之理因再四申谕此事专责成孙士毅一人调度因富纲先已出关遂即令在都龙地方驻劄接应粮饷)
土著不妨资熟径(上年七月安南谅山处世袭藩臣守隘阮廷琏文渊州阮廷旺阮廷裁脱朗州龚鼎阮廷容七泉州阮廷阮廷佃温州阮廷造阮廷琰文兰州何国凭农公好禄平州韦福权黄廷璨安博州韦福瑶韦福本及七州人民等连名具呈情愿统率七州义勇效力前驱并绘地图呈献盖安南夷众多有先经胁附后见天朝檄文声威壮盛知阮惠等势孤断难成事故去逆效顺硕为前驱以为将来免罪之地伊等均系土著熟悉道路驱策尤为得力因准其从军进𠞰所谓因其众而用之也),厂丁藉此启前旃(夷目阮辉宿等告称安南送星福山等厂距关祗数十百里不等厂民强悍人数众多若招徕协𠞰最为得力孙士毅因密令道员陆有仁知府林虎榜暗遣土人前往知会旋据送星厂头人张天厚等遣厂民江朝英陈忠越岭进隘面见孙士毅禀请硕随天兵征𠞰孙士毅谕以现在须俟水陆大兵数十万到齐方许一同进发尚需时日尔等若能趁此知会各厂齐心先行攻杀迎复嗣孙则不但为安南仗义并为天朝出力将来必倍有恩赉因书檄数纸令其带往传示)
万钟散粟军宿饱(江朝英等禀称传檄谕知众头人等自必踊跃但安南连年荒旱米粮昂贵今厂民数万人前去攻𠞰需粮甚多若抢夺地方米粮又恐转坚夷民胁附之心相助抗拒等语因谕以即行奏请发米三四万石存贮关内陆续应付以资口食),十载淘沙税预蠲(又谕朝英等若果能出力成功即当奏请大皇帝敕令黎王宽免尔等十年厂税并恳职更赏给头人顶带俾尔等生计益饶且得有官为体面朝英等闻言倍加欣喜叩头而去)
启德诚降司乡导(潘启德者向任安南谅山镇目其初亦为阮惠心腹后接奉发去檄文即去邪归正具禀覆称愿纠督本镇兵甲力图克复并请发给凭信以便集兵迎请嗣孙归国察其情词真挚似非虚饰因即允行后又不从吴初诱吓终始从军乡导出力尤为夷目之能革心者臣邹奕孝,际清团众予流铨(厂民等闻信无不争先效用但恐其散漫必得一统领之人居中调度方有所秉受略知纪律不致为彼所乘孙士毅因面谕阮辉宿等前赴厂上统领客民进发乃阮辉宿黄益晓畏太甚涕泣吁求不敢出关因访有二十年前在龙州署内于辨理刑名之幕友林际清其叔向在厂上因年老乾隆三十六年招林际清到厂照料其人在厂有年为人正道颇能压服群情即令龙州通判作札招致嗣接林际清回信力任攻𠞰之事所言井井有条即给发印札令其督率厂众尅期前进奏到奉果能旨即赏给知县职衔如将来成功并即以实缺铨补)
许昌义返虚声破孙士毅奏有广东巡洋把总昌义带兵四十名遭风至安南乂安地方经夷目拨给口粮分作两次送至军营询据许昌义黎城内有兵众数千每日操演并称富良江造有大船每船两旁设有多浆船内各架大炮操演时令该把总在旁观看并誇示二三十斤生铁炮子此不过阮惠缓兵之计其后官兵渡江并未见用此大炮阮惠虚张声势殊为可笑上披奏烛其情形谕孙士毅母令许昌义传说煽惑军心)乌大经驰劲队联(先是奉大经旨令乌带兵五千名由马白一路出口与孙士毅遥为声援以分其势不必为深入之举嗣据孙士毅奏黎维□禀内有阮惠留家之语恐阮惠声言归巢己从富春潜来黎城抗拒应与滇省官兵两路夹攻因即传合使谕乌大经由宣尤一带进攻与粤兵会阮惠首尾不能相顾迅速蒇事)
德色易形诏风动(容辞上以此次进兵致讨兴灭继绝原属义不若因为其国多集兵马广费钱粮稍形德色转非束兵天朝字小之道申务须约丁不可丝毫扰累臣谕孙士毅伊龄阿,严科必肃令霜悬孙士毅奏统兵出关之先申明纪律不许兵丁擅入该国民居妄取一草一木恐该国无知不以为德而反以为怨深契圣心传旨嘉奖)
待兵暂驻欢情迓孙士毅原请广西兵五千名出关之时带领现到者三千八百名维时广东兵五千名已到者亦止五百名因在谅山停留二日继虑再为少待未免示之以怯遂即日遄行前进沿途夷民无不欢迎道左若获更生,下马偕行喜气阗孙士毅许世亨等于十一月初一日由谅山分兵两路而进沿途探听踪迹阮众于远处瞭望见官兵弥满山谷不知多少无不丧胆潜逃不敢撄锋凡遇险阻处孙世毅即与许世亨下马与官兵一例步行弁兵见之人人踊跃思奋)
母子岭高云直度(大兵一由枚坡一由江汉枚坡一路径甚丛杂又分支由苔高椿在嘉观会齐有土官潘钦允黄玉伯率土民迎降其江汉一路由仁里唐甲枚梢枕榔等处前行中有母子岭及畏天关乃险要处所彼已先逃官军按队前度由畏天关至诃■柱右一路直达先丽芹驿臣阿必达,昆崙关险夜曾穿(谅山乃宋广源州狄青夜度昆崙关破侬智高之地)
叔痴贼暂为囮耳(黎维□及安南武夷官民人等投禀三件禀内归恶黎维祁赞美阮惠而以维□为已故国王维褍之子以次当立并以祁不知下落请接伊母眷回国惟求□为天朝罢兵云云询之随来之陪臣黎侗云人痴呆已经投顺阮惠阮惠以其易于愚弄假之出名等语孙士毅以原禀原供入告上以该国臣民之禀自系阮惠一人伪造即黎□无论为愚为黠既己身在黎城隐忍苟存即不得不为阮惠所指使即使阮惠为此小谲岂遂以为可施愚弄不过习于明人驻兵听勘之为冀缓我大兵以苟延旦夕而已宣示军机大臣并传谕孙士毅咸仰圣心洞瞩情伪睿智无遗),兄在弟母代匮焉(上年九月孙士毅奏黎维祁虽无消息而伊弟黎维祇现在厂上若令黎维祇暂主国事迎回眷属以待维祁之出即已蒇事等语祇暂上以维祁系该国长孙例应承袭今若令维主国事将来弟兄之间又多一番周折即使维祁终无下落尚有维祁之子维诠系黎维褍嫡曾孙现在南宁安居自应俟事定后立维诠为国王俾延世祚不允士毅所请既昭君臣之分兼全兄弟之好大舜之明物察伦圣人合契矣)
双使行经捧纶屡(本朝敕封安南国王凡六次康熙五年遣内国史馆翰林学士程芳朝礼部郎中张易贲封黎维禧二十二年翰林院侍读明图翰林院编修孙卓封黎维正五十八年内阁中书邓廷哲翰林院编修成文山兵科封黎维祹雍正十二年翰林院侍读给事中李学裕修撰陈封黎维祜乾隆二年翰林院侍读嵩寿倓封黎维袆二十六年翰林院侍读德保大理寺少卿顾汝修维䘺封黎维褍盖黎氏十王维祺维禔以国初以早卒未及封也旧例官引册封外国正副使由各衙门保举四品以下见命往假一品服以重其选此次以总督亲赍敕印册封宁恩礼更为隆渥臣海御制),一戎定即剖符遄(本朝定例朝鲜琉球安南诸国请封先由王嗣自行奏请下礼部议遣正副使赍敕前往至该国行册封礼礼成嗣王复遣陪臣奉表备物至京师谢恩上年十月内既得孙士毅出关之奏予念仗顺申讨事在必成定能重立黎氏照旧册封虽事关体制而礼贵因时莫若于克复黎城之时即将黎维祁册封为安南国王俾得早服荥宠以系属夷地人心用杜觊觎之渐且以省其表谢输贡之劳用示体恤乱馀劳瘠可培属藩国脉)
春卿驼纽新铸印(大清会典载外藩印信例用金涂银印驼纽前因阮惠搆乱该国旧传印信遗失将来事定后补给恐与旧印无别令礼部预行铸造于篆文印字内笔画稍为易换以免将来遗印复出新旧淆混永昭信守若旧印尚可寻求则在黎氏已非吉祥之物令其送京销燬),紫阁鸿文重赐笺(册封外国敕书例由内阁撰拟昨内阁撰进敕书予亲加改正于此役柔怀奠定之意及已后恭顺藩维抚绥国人深培元气念艰难而保康乂谆复再三中有溯百三十年之职贡宁不念其祖宗披一十三道之与图初非利其土地之句更为正大得体)
穷寇与开生路别孙士毅胸有成竹力肩钜任自请出关进𠞰原当为捣穴擒渠之计但念广东大兵势盛克复后黎氏受封国有攸属一时郡县尽皆返正阮惠穷蹙若不与一生路该处南达暹罗西界老挝南掌山深海远势必逃窜到处又须追捕劳我兵力且令他国因此有事殊非正理因谕富纲如或阮惠见官兵威势不敢投广东军前或前至云南边界求降富纲可以听纳面谕以慈周仁覆不弃鲲鲕尚可代为奏请宽恩网开一面照从前黄公瓒之例贷其一死量予安置此亦别计要以为该国杜后患之意),伏兵得讯诡谋颠(我师分道并进后一路见新筑木寨掘壕插似欲为坚拒计而兵到辄逃弃栅不守无从踪迹根由夜间于深箐中缉获阮文廷等八人讯知彼大兵分路是以将众撤回总在寿昌市球富良三江坚禦)
寿昌初到鸡鸣蚤总兵尚维升副将庆成等带兵千二百于十一月十三日五鼓寿昌江),屯匪多人蚁聚膻(彼于寿昌江结浮桥众屯北岸兵到退回渡者尚数百人南岸复蚁聚无数)
岳使飞来疑傅翼(我兵开放鎗炮趁势追𠞰刻将浮桥挤断千总廖飞鸿不知前进落水同兵丁二十馀人超筏直上一无损失臣阿肃)蚩尤雾释总剸肩(是夜重雾瀰漫大师鞣膊被伤死者不胜计算遂过寿昌江)
黑旗柱右俱投帜总兵张朝龙领别队于十三日行至三异柱右地方遇对坡阮众树黑旗擂鼓蜂拥前来朝龙参将杨兴龙游击明柱等痛𠞰生擒夺获粮械铅药旗帜甚多弁员张兆璠领厂民义勇等藏于寿昌江下游树林亦有斩获),红帽嘉观已脱观游击张纯从嘉观一路进𠞰彼于山梁寨拒有红帽夷目领众来扑我兵奋杀彼遂败窜其红帽夷目中鎗落马身死张纯遂追至诃■与张朝龙柱右之师合力𠞰杀)
鹙善泅沈终自没游击刘越以兵二百伏颖继地方十四日黎明见有数百人奔过其地猝遇大兵仓皇无措俱跳入溪河其地水势甚深两岸树箐阴翳投下者淹毙几尽臣胡高望,鸮思反覆岂容翩副将庆成守备黎致明以兵三百截路见骑马者三人窜入夷村发伏围擒一为伪指挥黎廷一为伪内卫全均带兵众其一为陈名炳乃旧伪高平府督既降复叛者初孙士毅镇南关来降之谅山督潘启德禀报有阮党协镇陈名炳带兵来攻谅山士毅即出关劄营距谅山七十里正发兵间潘启德差同名炳所遣夷目到关称名炳一路见张挂协力天朝檄文甚为𢥠惧情愿一心归顺同启德进𠞰随入关叩见伏地认罪士毅加赏给劄令回纠义勇随兵名炳叩谢忻忭而去嗣为阮惠留守黎城之伪大司马吴初寄信哄吓启德不为所诱缴信出首而名炳反覆仍回黎城士毅奏闻谕令务擒正法名炳在彼党中尚能用兵叛归后阮惠拘质其妻子仍加任用柱右之败即名炳领兵未及俘获至是为庆成所缚名炳望见士毅惟自称负心祗求速死更无别语当即于军门斩首名炳乍降乍叛首鼠两端方自诩为得计孰知得天网恢恢终难倖免最为快意之举事图鲁闻旨庆成黎致明俱赏戴花翎加巴号)
市球再进栅虽密十五日由三层山前抵市球江对面两崖坡岭阮众为数颇多一见官兵施放鎗炮甚为烈密然水面广阔火器之力仅及半江而止我师毫无伤损),岸壁少休江可填(我兵进至北岸因地形低下仰攻稍难士毅世亨令速拿墙遮驻立即垒成少憩彼见我不得地利大有自高压下之势屡从浮桥及驾小船冲突前来我兵若将浮桥斫断似示之以怯而江面无舟可渡欲结筏则火器甚紧筏无障蔽形势险阻不得不以计胜)
架木右为阳觅渡(市球江势缭曲非耳目所能及因令义民阳于右畔搬运竹木搭架浮桥作欲渡之状使彼专意相持不暇他顾臣谢墉,衔枚左实暗浮川(探得江左畔二十里外水势稍缓径途距远密令张朝龙率兵二千因义勇导路暗带乾粮夜半于其地以农家小船陆续暗渡朝龙留兵五百占据江口以千五百前进士又令李化龙以兵五百亦从此路接应)
夹攻扫地尘俱净十七日丑刻我兵乘筏直进勇气倍增阮众竭力堵禦适张朝龙之兵已渡抄出后路身先士卒直上山梁喊声震天拿墙而进彼不知大兵从何而至惊魂丧胆弃寨奔逃顷刻荡净),差等施刑罪各缘天明后江岸创夷江波漂没积尸约及数千而生擒解到者五百馀人交随营文员讯明情节其附近村民为彼逼胁在营樵汲者上体二好生宽宥俱照军律割去右耳放回此外四百十三人均系持械拒格王章严肃骈行正法)
得间于书用囊罂(兵贵谋胜古人沙囊木罂是也上每用兵宵旰筹画因安南三江之阻寻求谕令于地利相持不能迅速处可于上下游间道潜渡仰见圣谟广远典学崇深兵法史书无不贯串臣吉梦熊御制),不期而合胜筵篿(予既思得间渡之法命军机大臣寄信驰谕孙士毅知之不数日间而市球江之捷已至所行不约而合足徵任事必有同心)
近江收去船数十寿昌市球既捷三江已越其二十九日兵临富良江忽见江内舟舰尽数拘收南岸并沿江之斫伐俱尽使我无可编筏),守垒增来贼六千(据迎投人等称阮惠原守黎城不过兵六七千人闻进𠞰之信又从巢调到七八千人昨因寿昌之败抽调六千人赴市球抗禦十七日薄暮有众一二千带创败回入富良江屯内守拒孙士毅到时见彼或在江心或在彼岸施放大炮不绝虽人数甚多然形势忙乱知其已无固志矣)
结筏渡兵才二百(我兵于远岸寻获小船竹筏各数只载兵百馀骤进江腹夺获一舟遂配载兵二百馀人乘昏黑中不能辨别多少鼓枻直进遂得渡江前西师之役阿里衮舒赫德乘夜进兵已效之方再用再捷孙士毅曾为军机章京想心记其事故能仿而为之),歼凶算级积奇纯二十日五鼓兵达富良江两岸屯聚之众乘势痛戮夺得小舟三十馀更番驾驶来回数渡载过兵二千分路𠞰杀无算)
火飞鱼烂身偕腐(有十馀艘载约三四百人于江心顺流欲去张纯率小舟迅追已及回舟拒敌我鎗炮猛烈多掷火毬但见红光飞舞江面各舟顷刻焚沉舟中无一得脱),篆认枭渠顶半燃(舟未沈者有二钩至岸傍舟内人俱为鎗火毙命获木箱庋印辨认篆文一为兴化镇一为龙普侯一为指挥高采皆彼中用事遣守黎城者询来投人此十馀舟俱受伪职之弁目)
泥首相迎民及族(黎氏族人及百姓等俱出城跪迎既慑军威复感圣泽咸稽首欢喜请孙士毅入城懿臣王修,秋毫无犯抚俄旋孙士毅许世亨带将弁数人轻骑入城查看周围土垒上种丛内有砖城二座其旧宫室俱为蹂躏荡然无存安抚毕即刻出城回营兵丁无一人入者)
生归那更歌鸲鹆(黎维祁藏匿处距城不过一二程因阮惠党与尚多恐为其所害不敢出头是夜二鼓方来孙士毅九叩恭谢天恩感激不可名状),礼送宁闻叫杜鹃孙士毅奏黎维祁母妻眷属人等尚在南宁维祁现令亲信陪臣迎回士毅知会孙永清礼送出关一路檄台站官兵防护)
三日册成恩莫大(毅恭册封安南国王一月敕印先已邮致孙士赍黎维祁于十二十二日遵照旧定仪注受立乃册成礼具摺恭谢维祁以王孙嫡长伦序当懦弱委靡毫无能为适丁阮惠之祸一身在外转徙民间老母弱子投依上国于所皇上特申大义俯谕夷民革心归正忠事并为存恤羁孤访求播越不利其尺地一民不惜多费钱粮士马特命封疆大臣建功将佐扶义而南鼓行按堵迅渡三江一正海国伦常重立黎氏社稷维祁初闻德音但有感泣匿身畏首曾无尺寸自效洎城复身归三日之间盭绶膺身章绂被体无国而有国无家而有家此诫生死肉骨之矣高厚者恩莫名铭臣元)万年觞晋境都平(黎维祁闻发兵讨罪重毅代封立国之旨即具禀孙士奏请于受隆五封后亲身入朝谢八旬恩经孙士毅谕以乾十五年圣主万寿可亲赴京师随班祝维祁釐并具奏闻其来皇上命俟该国全境就平能以自立准朝盖以惠绥荒服加体恤而期奠安来朝出自诚心暂缓示之德意与前代德不能怀力不能致乃索其代身金人者相去奚啻霄壤)
城当逆水占消矣唐长庆中安南都护阮元喜以城当逆水州人多出叛逆改建今城),泾布天威谶果然安南天威泾唐咸通时都护高骈所凿今其地尚存以新走蛮寇凿此志功命名天威用自夸大其时以五管遐裔孤悬海外南诏土蛮相纠入寇陷城杀吏民二十万人徵兵半天下甫能驱退疮痍末起侈然自雄若江今日之仗义申讨兴师万馀人闵期二十日飞渡而前孤城不攻自破真天威也)
聚米图披方练进孙士毅得黎氏旧存自城至广南路程图进呈并奏现在振旅前进臣钱棨,铸铜柱远伫缨牵(阮岳屡劝阮惠不可违逆罗前天朝以此兄弟不协其巢荒远海道可通暹已旨令粤省督抚檄晓暹罗倘阮惠奔投不得容受一隅追蹙飞走路穷伫俟迅扫巢穴以长缨系之)
勋褒统帅桓兼谷(奉及一旨孙士毅力肩重任调度有方不月即已迅奏肤功克副委任著加恩晋封为一等谋勇公并赏戴红宝石帽顶以示优眷许世亨随同征𠞰奋勇可嘉著封为一等子用昭懋赏),赉逮戎行伯与仟(前后纯赏恩谕尚维升赏戴花翎游击张巴图鲁号即以副将升用副将邢敦参将海庆杨兴龙都司刘光国黑子虎彪守备张云道员宋文知府陈玉麟俱赏戴花翎都司陈元𤓖珠守备郭升荣刘永泰七十九千总陈洪顺路世逊甘雨民廖飞鸿马正强俱赏戴蓝翎厂民李宏旺林徐绍富俱赏千总顶带陈秉钧景昌魏荣标冯陶曾君元俱赏把总顶带其在事出力镇将武员弁俱查明等第从优议叙各路官兵俱属勇往赏一月钱粮较众出力者赏两月钱粮中有曾在台湾凯旋者再加赏一月钱粮)
方略有书遵智勇安南一役断自戎行圣心凡调度储偫应务酬几申严赏罚鼓舞赒恤难人激励夷众洞瞩情形扶立懦志一切皆由里如睿画自指京师黎城一万一千一百六十在目前之掌上细批答不移晷刻驰施行谕日或再三光明正大密周详诸臣遵奉迅臻耆定臣严福),春秋之法彻霄渊(予以君臣定分大经大法且久服滋恭怀柔逮远故为此不得已之举幸蒇成功申之歌咏用昭名义所存并志行间劳勚)
武功六七兹蒇八(予自临御以来两定准部一平回疆再取大小金川以及靖台湾降缅甸而灭王伦苏四十三田五三事不与焉三十馀年之中武功告成者凡七兹仰荷此后上苍眷佑复有戡定安南之师既藏功美善惟愿更无用兵之事日深兢惕与中外亿北共享升率耳),昊贶古今独异前。
方寸旰宵惟自问,作何保泰作何乾(御制)
莫能名斋记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九、《慈湖先生遗书》卷二、《淳祐临安志》卷五、《咸淳临安志》卷五三、《永乐大典》卷二五三六、万历《杭州府志》卷一八、五○、《西湖志》卷一八
四明杨某为浙西抚属,淳熙十一年八月朔,既领事,而僦宅隘陋,外高中卑,无宴息之所,客至不可留,不可以奉亲。
偶得在官僧屋于宝莲山之巅,帅君雅礼士,为更其居,又使某惟意规摹之。
乃创书室于高爽之地,东江西湖,云山千里,幽人骚士来其上,无不曰奇哉,曰壮哉快哉,且曰:「是不可不命名」。
某思所以名之。
东望大江,巨涛际天,越山对揖,衮衮如画,风帆飞鸟,夕阳烟芜,朝暮晦明,变态百出,于是名之乎?
如此命名,不惟游逸颠迷,沈溺外景,要不可谓真识江山。
西望钱水,玉洁如镜,茂林奇峰,楼观辉明,烟蔼翠蒙,模写不可。
于是名之乎?
如此命名,不惟游逸颠迷,沈溺外景,要不可谓真识湖山。
反而即诸本真,敛其放情,落其外慕,穷灵窟之幽微,探玄珠之杳冥。
不则事理两融,曲畅傍通,百川会同,归宿于中。
又不则悠然无事,惟意所之,无所造为,乐亦熙熙。
于是名之乎?
如此命名,不惟游逸颠迷,沈溺外景,俱不可谓实识本真。
周思天下古今名言,无一可以称此。
又岂惟某莫能名,正恐尽万古明智绝识之士,竭意悉虑,穷日夜之力,终莫能名,于是榜曰「莫能名斋」。
然则终不可得而名之乎?
曰有能名之者
是斋之南,高松扶疏,微风过之,萧然有声,是能名吾斋矣。
是斋之东,洪涛驾风,怒号翻空,是能名吾斋矣。
是斋之西,湖光翠迷,云飞鸟啼,是能名吾斋矣。
是斋之北,廛与其麓,鳞比万屋,人物往复,啾啾碌碌,是能名吾斋矣。
有嘲曰:「既曰莫能名,又曰是能名,何其立说之无常」?
某曰常。
淳熙乙巳仲春,杨某记。
永嘉平阳阴均堤记1211年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慈湖先生遗书》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
天府府庠林子君雅合平阳东西、金舟、亲仁四乡父老而下衔哀兴敬,以请于州杨某曰:「四乡农田北距大海,西枕长江,凡四十万馀亩,被咸潮巨害。
自有江以来至于今,繇水利不治,岁告饥。
嘉定元年汪令君惠抚吾邑,深虑熟计,建埭八十丈于阴均,障海潮,潴清流。
又造石门于山之麓,以时启闭,以防涨溢。
给资粮佐工费。
又经理其旁之涂地,以为社仓,仿晦翁待制,奏请赈贷平阳十乡细民,不计息,遇饥岁并蠲其本。
君雅暨父老而下受汪令君无穷大恩,今承讣,巷哭路吊,念无以仰酬汪令君不报之德,今将立石阴均,刻曰『令君汪公遗爱恩波』,使十乡之民世世子孙无忘。
君雅等深知使君好善乐义,敢求亲墨大书八字,并专纪其事。
乞鉴四乡同欲之请,伸四乡终身悲郁之思」。
某于是乎恻然为之书且记。
南伯墓志铭宝庆三年十二月 宋 · 戴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浣川集》卷一○
南伯娄氏名铸,宝庆二年十月乙酉卒。
君既卒,有《潜山集》若干卷,孤谷所纂次也,介其状请铭。
余读之曰:文之体不相沿,其究一尔。
且吟咏以情性,论著以理义,古人未有越此者。
世所同知而或不能自通于古人,以其情性否而理义闇也。
君诗用元祐律,虽绘组故事以就声韵,而高睨物表,自为开阖,不失情性之正。
其他文伦纪条通,劝戒森列,往往有益世教。
若骈俪,则君集中居大半。
夫四六本法,不过句偶,按昔字辞,运今意调,随其分量,可以称工,尤者绝出矣。
君割制揉合,理义默贯。
然则君之文无粗细,非茍应俗者,此朋友所以悲君生五十二年而湮汩以死也。
始君童丱游乡校,翔趋阔视,见者辟易。
都讲老师相语曰:「此娄氏子也,夙成炳蔚」。
皆目注之。
既壮,昼翻夜玩,经史传记猎采无休时,奥篇隐帖,览即成诵。
觚翰所就,乡之文学先生愈益赏异,而君亦以此不遇场屋。
俛视黄纸册皆旧等夷,或不逮远甚。
朗歌永啸,舒幽散郁。
间以病告,而不知者以为君且得心疾矣。
夫以君之孝友仁裕,门之内雍如也,门之外泊如也,岂以寻尺得丧尘介其胸次,而顾不释然哉!
此识者所以重为君悲,不独时命之难,而知心亦罕也。
虽然,以君之才,使之得仕,展露其所有,将不即人而人即之,忌媚曶生则讪谤更起,嘿嘿可以为傲,咢咢可以为倾,而其论未知所定矣。
君既以学娱身,不妄出庭阈,无争名炫耀之嫌,无进取眦睚之怨,以此自养其高,鸿冥飞而凤远翥,其得不既多乎!
余故谓非所以为君悲,而君之意亦必有以自慰欤。
君之先繇长溪永嘉
曾祖琯。
伯祖监察御史寅亮者自谱其系,距唐纳言十四世尔。
祖克亮。
父世初,楚州教授淳、绍间知名。
母何夫人,翰林学士溥之女。
娶刘氏。
刘之大父昕与历阳仲光忘辈行,不以婿礼视君。
君雅厌俗缴绕。
二女,许嫁。
衡阳理掾槃之子炜,余季也,次湖口陈埴之子钜。
每媒老白二家,君曰:父余友也,可以无一语折难。
其坦吉如此。
三男子:谷、毂、悫,咸力学,文有指授。
天其卒相娄氏,以酬君之志,余以为非所患者,果不必悲矣。
君卒,明年十二月辛酉葬建牙乡西华山
铭曰:
峨莲峰兮架颖铓,湛岷潭兮濡墨芳。
跨蜿蜒而上征兮,兆曰文字之祥。
袁声史墓志铭1213年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水心文集》卷一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声史,袁氏,名直友,幼而奇杰。
父延孺,知武进县提举杜师旦常州,怒武进小书字大诃诘累至,家人恐。
君忽立常州庭高语曰:「尊年迈目眵,小书童子所代尔。
即有罪,儿坐,无及尊也」。
师旦异之,乃免。
稍长,阔达多大节,葬武进乌程厉山,尽卖其产,道上连驷马,冢旁置百家焉。
张丞相虽败符离孝宗意尚锐,论者争言虏当击,君独上疏:「今比句践会稽时粗胜不多,愿陛下少忍且须后」!
卒割地而和。
虞丞相复与上谋出蜀师会长安,君曰:「吴氏挟虏自重久矣,今诚能臂指使从我乎」?
虞公默默,蜀师不果出。
既相,荐君及魏掞之于上。
君雅不好掞之,固辞;
掞之独召对。
后四十年,君七十馀矣,韩侂胄以虏自为功,士大夫不敢问。
君间语侂胄:「自古君倡而后臣和,无以人臣专大征伐。
诸葛亮虽为忠,桓温、刘裕为篡矣。
公将何所据」?
侂胄不答,逾年被杀。
君又数上书,及与执政多论天下事。
金陵无帅,谓宇文签书:「何不自行」?
宇文不平,出鄙语曰:「真九百」!
君大悔恨,自是不复言。
袁氏世家建安
曾祖禫。
祖符,第进士奉议郎
奉议次其谱曰:「司徒裔孙卲甫,丑绍、术之乱,逃徙上虞
袁晁反浙东,卲甫之后复丑之,又逃徙,故为建安人」。
子敏孺,通判沧州,饷军白沟河,军败,死之。
廷孺,涟水军司户,女真陷涟水,亦死之。
季即武进,用沧州恩补官,素狎秦丞相,秦呼曰:「来!
吾与若共此」。
武进但以书叙战守形势,无亲附意,秦不喜,武进竟不往,部注知县者三,终其身。
上虞建安之袁能以洁易污,沧州兄弟再死节,武进不阿所欲于故旧;
至君,策画念虑必以国,不以己,穷苦贯稚耋,常守一意,何义理千馀年未尝间绝哉!
初,虞丞相荐君,既不受,举进士,亦不中。
弟说友知衢州光宗立,持其表来贺,得海盐催煎,未久弃去。
常州推官,又弃去。
嘉定六年二月二日卒,年八十。
五月六日,祔于武进之墓。
夫人陈氏。
子五人。
女之婿曰文林郎江东提举司干官曾谅,曰范希奭。
孙男女各四人。
说友事兄谨,宦浸达,至参知政事
君无一钱,食客辄为万钱具,费皆出参政
长子聘儒,癸丑进士朝奉郎、浙东安抚司机宜
次举儒,早卒;
次学儒、钦儒、立儒,皆参政奏官之,人以为难。
余观君疏于世故而谋国无不中,不见小利而大义常独决,其品等在春秋、战国中,非后世之才也。
虽然,创为强者难持而安处弱者易效,盖唐以后通患,而春秋、战国所无也,然则强果不可以创为耶!
铭曰:
远矣声史!
匪竞匪营。
以节为身,千载同清。
尚其后昆,无改厥承!